说时依旧

设定：文中所有角色处在的是另一个平行时空。

“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明楼大哥很奇怪？”李熏然窝在沙发里，手里还剥着一瓣橘子，凌远坐在他旁边，他的右手边坐着赵启平和谭宗明。

“哪里奇怪了？”赵启平来了兴致，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，因动作幅度太大，起来时大腿压到了谭宗明的小指。

  谭宗明闷哼一声，闪着泪花看自己被压红的手指。

“没事吧？”赵启平偏过头去看谭宗明。

  李熏然有些不好意思，话题是自己先挑起来的，结果没聊上几句，却误伤了无辜。他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低着头的凌远，“老凌你去看看。”

凌远正在看书，挺厚一本，按赵启平的话来说这本书如果给他抡街上无名小贼挺好，保证一抡一个准。

凌远眼皮都没抬一下，“你忘了启平是干什么的？”

李警官如梦初醒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。

这边赵启平已经检查好了谭总的手指，见李熏然还是睁着一双鹿眼担心地看着自己这里，忙安慰道：“他骨头硬，偶尔被压一次没事。”

“我怎么不知道，谭总是被‘压‘的那一个？”荣石穿着一件貂皮大衣从外面走进来，怀里还搂着一个脸红扑扑的许一霖。

谭宗明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，上回他和赵启平在外旅游不在公司时，手下人接了一单从国外进口的皮草生意，那单本是荣石接的，可因为他那里的一票货出了问题，海关近期暂停有关于他的一切货物的出关，才搁置在了那里。等荣石解决了海关那里的问题，却发现货已经被谭宗明接了过去，两人已经互相看不顺眼好久了。

许一霖听荣石说过这事，他从荣石怀里挣脱了出来，眼角带着风轻轻扫了他一眼，然后转过头对谭宗明说：“宗明哥，荣石他那时不知道你和启平哥出国了，接这单的又是个新人，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，所以才出了岔子。”

谭宗明是什么人，这种事的来龙去脉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，他知道荣石心里也明白，即明白这事，又明白这比生意得利多少，只是不愿轻易咽下这口气。倒是许一霖，不知道他俩暗地里打的什么官司，以为两人都还被蒙在鼓里，所以才站出来当和事佬。

  谭宗明对许一霖没脾气，当初他追赵启平时许一霖可帮了不少忙。

“我知道，一霖，”谭宗明指指凌远左边的空位，“天冷，你坐着说话。”

许一霖离了荣石是有些冷，但这事没解决，他也不好再回去，所以这时也是依言坐在凌远旁边，结果了李熏然递过来的热水袋。

谭宗明这才抬眼看荣石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地对视了好一会儿，良久，谭宗明才缓缓开口道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这件事是我手下人不懂事，坏了规矩，”他顿了顿，“这件事已成定数，我谈下来的生意自然不会退回去。下周我公司会接一批从印尼的单子，项目随你挑，你有胆量接几个，我就给你几个。”

他说这话时，所有在场人的眼神所投在了荣石身上，就连凌远也抬起了头，他盯着荣石摸着手上戒指的动作皱了皱眉。

“荣石——”他已有所指地指了指楼上，“见好就收。”他又转过头去看谭宗明，“你们以为你们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大哥不知道？他心里比谁都清楚，只不过明诚哥劝住了。现在明诚哥出差了，你们要再这么闹下去就等着进祠堂吧。”

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荣石也不禁打了个寒掺，要说这世界上他最怕的，一是许一霖的眼泪，二是他大哥明楼，三是楼上的祠堂。祠堂是过世的爹妈留下来的，从小到大他们哥几个可没少进去过，后来明诚哥搬进来，赵启平和李熏然也进去过一次，许一霖虽也进去过，不过他那是求情的。

荣石停下手头的动作，转身走到许一霖身旁坐下，与谭宗明平视，道：“一个巴掌拍不响，我手下人的确有问题。至于你说的那笔单子里，我只接皮草，其它一概不要。”

谭宗明勾了勾唇角。

“成交。”

荣石伸出手，“成交。”

他侧身搂住许一霖，眼睛却是看着赵启平，“你们刚刚在聊什么？”

“在聊明楼大哥，熏染说他最近很怪。”

“是啊。”李熏然接过了话题，“他最近一直在看电视，我昨天晚上回来时发现电视还开着，他却已经睡着了。”

“大哥也会看电视？”荣石一脸狐疑，“他不是只看报纸吗？”

“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到过，就在明诚哥出差的后一天，不过那天明楼大哥还没睡。”赵启平努力地回忆着，“他好像在看一部电视剧，但总是盯着一个人看。”

 “关于什么的？”凌远一针见血。

“抗战啊”赵启平比了个拿枪的姿势，“杀日本鬼子的那种。”

“咱们这里好像没人看抗日剧。”李熏然扫了一圈周围，“估计家里会看的也只有明诚哥了。”

许一霖忽然开口道，“过几天就是明诚哥的生日，他这次要走几天？能赶回来吗？”

李熏然摇摇头，又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，压下声音用气音说话道：“你不在家不知道，明诚哥因为去不去还和明楼大哥争了几句？”

“真的？”许一霖把眼睛瞪得更圆了。

“明诚哥有一个飞法国的学术讨论会，过期不候，大哥的意思是这样的学术会不去也罢，不如在家安安稳稳地把生日过了。”谭宗明解释道。

“这个学术会四年才一次，明诚哥以受邀的身份去，回来就是特级助教，以大哥现在的身份，因为这个头衔连升两级不是问题。”凌远幽幽道，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明诚哥已经推了两次了，这次再不去，保不准四年以后会有什么变数，所以他坚持要去。”

“大哥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。”荣石轻呵了一声，突然发现这话说得有些不恰当，“我……我的意思是他们都太在乎对方了。”

荣石有个毛病，一紧张就结巴。小时候凌远曾照着一本医学书叫他一想结巴了就唱歌，可荣石把脸涨了个通红，硬是没憋出一个字来。

“明楼大哥可以看，我们也可以看。”许一霖提议道，他拿出抽屉里的电视遥控器，“启平哥，熏染哥，你们仔细看着，我换得慢一点。”

 电视的频道号从800开始，许一霖并没换几个频道李熏然就喊了停，和赵启平就差一秒。

凌远看了一眼频道号：818。

镜头随着一个高挑修长，身着海军军服的男子缓缓推进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，镜头慢慢切换，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许一霖手中的遥控器落在了地上。

“哇噻，”李熏然紧紧盯着屏幕，“真的和明诚哥一模一样。”

“查到了，”赵启平把电视上的脸拍下来直接搜索，“扮演者叫王凯。”

“王凯？”凌远复读了一遍，“王者凯旋的那个王凯？”

“没错，”赵启平也开始感慨，“除了名字不一样，其他的简直相像到了极点。”

谭宗明点点头，“如果他和明诚哥站在一起我还真认不出来。”

“所以，你们的意思是大哥看上了他？”荣石环顾四周，“一个和明诚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？”

“虽然长得像，但是名字不一样。”许一霖小声开口。

“明诚哥要回来了！”赵启平忽然大叫起来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，“他会比预期时间整整提前三天回来。”赵启平把手机递给谭宗明。

“提前三天……”谭宗明算了算时间，“那不正是他生日那天？”

一个念头似流窜的电流般升起，凌远和李熏然交换了一个眼神，李熏然急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，“我马上查！”

许一霖有些懵，“你们查什么？”

荣石还没来得及解释，李熏然便已经将结果展示给众人看：

“这个王凯，竟然和明诚哥同一天生日。”    

 

明诚回来时，沙发上竟坐满了一圈人，他迅速地扫了一眼，明楼不在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本能地发现有什么古怪的地方，他用眼神揪住眼神躲躲闪闪的许一霖，“一霖，你说。”

许一霖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，他的声音弱弱的，“阿诚哥，你有听说过王凯吗？”

 

明诚轻轻推开门时，房间内正开着一盏小灯，在黑暗中明晃晃地亮着，明楼正背对他坐着，手中仿佛拿着什么东西。

他走近了些，原来是一个相册。

明诚眼尖地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衣角，接着再往上看，竟是一个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人。

“不是说不会再拿出来了吗？”他搭上明楼的肩膀，“被启平他们看见不好。”

“你回来了？不是说……”明楼转过身，望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心尖上的人。

“启平说你‘寻了新欢’，我放心不下，连会也不开就订了机票回来了。”他摊了摊手，又朝明楼好笑地眨了眨眼，“新欢在哪儿呢？”

明楼扬扬手中的相册，勾起唇角看着眼前人的反应，“在这儿呢！”

相册靠近了明亮的光线些，明诚仔细地辩认了下，忽指向照片上的一处，“我们当时这件衣服的领口……”

“全都是单排的。”明楼示意他看照片，头却是渐渐靠近了些，“他跟那时的你比起来，年轻不少。”

明诚侧头挑眉看他，道：“想见他？”

明楼摇了摇头，他把头搁在身旁人的肩上，上面还残留着雨的气息。他把环在腰上的手收了收，用鼻音说话：“在想你。”

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，皮肤本还有些凉，被他这么一撩，倒变得敏感起来，明诚闭上眼，只听得明楼在耳边轻声道：

“阿诚，生日快乐。”

接着又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。

明诚接住了，他拂过明楼的脖子，加深了力道。

 

“世界上还真有这么一个人。”明楼倚在床头，看着照片上的人，“连生日也和你一模一样。”

明诚翻了个身，费劲地睁开眼皮看着明楼，道：“这也是一种缘分，也许冥冥之中我们本就是一体的。”

明楼执起与他十指相交的那只手虔诚的亲吻了一下：

“既然这样，那也祝他生日快乐。”

 王凯，生日快乐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