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诚是未完待续的初心,朱白是飞蛾扑火的勇气。

【楼诚深夜60分】一灯如豆,满室光明

考完了来开一次车,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,么么哒~



关键词:一灯如豆

主页君: @楼诚深夜60分 



阿诚从市政府办公厅出来时,天空就已变了颜色,原先清澈透亮的蓝天似乎在顷刻间换上了张可怖的、晦暗的脸谱。黑漆漆乌压压的一片,恰似一大袋装满巨石的布袋,咣地一下砸向人的胸口,叫人捂着胸口大口呼吸,一点儿额外的气都吸不进。将近黄昏,就连风声都变得模糊起来,一片死沉沉的寂静。

  他将手中的文件砸在副驾驶座位上,长呼一口气。启动、后倒、调头,车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印痕,一如他此时的心情。

今天是明楼请假的第四日,四日前在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明楼长官的一位亲属去世,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,众说纷纭,有说明长官为了表忠心亲手弑姐的,也有说明镜董事长受了日本人的威胁自杀而亡的,更有甚者借此日夜蹲守在明公管周围打探消息。阿诚找了报社的熟人,设法将这件事的舆论风波压得小些后,便顺水推舟地与明楼在两天前去了苏州老宅,一是为了下葬明镜的骨灰,二是为了避人口舌。谁曾想到明楼刚回上海的那天夜晚就发了寒热,阿诚不敢大意,这两天一直待在明楼身旁照顾,直到今天早上明楼的病稍好了些,他才来办公厅取这些堆积多天的文件。藤田芳政刚死,日本人那里还未有新人员的增派,办公厅里没有人敢来打听明楼的消息,所以也并不知道明楼生病的消息,明公馆这两天倒是难得的清静。

 

阿诚将车熄了火,人走下车站在明公馆外。整座明公馆都是暗的,就连一层客厅的灯也关着,今天的夜色来得早,乍一看还以为整栋建筑都融进了夜色中。阿诚定睛看了看,发现二层东边的一扇窗里还点着灯,灯光影影绰绰,叫人看不真切,渺邈的灯光像摇曳的不定的荧光,仿佛大风一吹那点光亮就会随风而逝。他又想到那一定是明楼在明镜的房间里,一时间心头酸涩难耐,却又无处可撒,只得用皮鞋间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圈,待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,才向大门走去。

家里静悄悄的,明楼并未下楼。阿诚站在客厅里向着二层唤了他一声,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“嗯”了一声,听声音嗓子还未好透。

阿诚并未上楼,他怕自己看见明楼再生出别的情绪。于是径直朝厨房走去,开火烧水。当俯下身子查看放吃食的木柜里还有些什么东西时,却发现有一包尚未开封的水磨汤圆,想来是离开苏州老宅时老管家给装的,一直放在这倒忘了。他颇为踌躇了会儿,指尖在汤圆外袋上轻敲了半晌也没作出决定。这时刚烧的水开了,腾起阵阵白烟,水波顶着锅盖发出了清脆的声音。阿诚来不及多想,就近抓过一旁的一小把挂面,放进滚烫的水中。

面条在水中渐渐舒展开,经筷子轻轻一拨便漂浮起来,仿佛无忧无虑的浮萍。人一安静下来就容易多想,阿诚想起明镜房里有一盏小巧别致的琉璃灯,有一年客厅的大灯坏了时,就是拿这盏灯救场的。灯身虽小,可等真正打开时,却和原本的大灯亮度无丝毫差别,甚至比大灯还要亮些。明镜在家时再晚也要开一盏灯,有时就让阿香把这盏小灯搬下来,代替她等被教授留在实验室当助手的明楼,等背着画夹外出风景写生的明诚,等和同学在外面疯玩一阵,但累了就想起回家的明台。又想起今日中午出门时遇见的报童,最新的报纸版面上印着某某小姐今晚首次登台演出的新闻,而那张在几天前在街头巷尾疯传的报纸,那张印有明镜照片的报纸,怕是早已不知被哪家不识字的太太当作街角的一张废纸糊在窗户上。

这样的新闻,来得很快,去的更快。这样的名字,怕是很快就会被人们淡忘,不然就是成为弄堂里茶余饭后的一段往事,真正品得其中滋味的又有几人?这样的故事,在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中,又曾发生或将要发生几次?

阿诚掀开锅盖,面已经煮开了,一时未避开腾起的白雾,热意瞬时伴着冷空气侵入眼睛,他往后退了一步,右眼逃过一劫,左眼一时却难以睁开,他只得用左手捂着。右手关了火便撑在灶台上,僵了半天,挺直了一天的腰身此刻渐渐弯了下去,像一只被遗落在角落的虾米。右手所触及到的地方一片冰凉。他感到心中压抑多时的情感似要在这一刻全部开闸倾泻出来,他微微颤动着身子,原以为是一场泛滥的洪水,却不曾想到最终只落下一滴泪,泪珠顺着鼻翼划过嘴角,喉头下意识地上下动了一动。

咸的。凉的。

 

面放在桌子上。阿诚上楼去找明楼,他轻轻推开明镜的房门,昏暗灯光下,他看见明楼坐在一把软椅上,垂头低敛着眉眼,未用发胶固定的头发服帖着垂着,又因生病长时间分泌汗液,成了短短的一撮。阿诚走进了些,朝明楼的手心里望去,发现是明镜常带的一副珍珠耳环,晶莹圆润的珍珠经多年的佩戴,此时依然散发着一种淡雅娴静的光泽。这不是什么昂贵的珠宝,这样一幅耳环放在明镜的梳妆台上甚至有些过于简朴,但阿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 

“大哥,我们这是去哪里?”阿诚好奇地看着四周的街景,明楼今天下课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早,他一早上便和阿诚约在放学后在校门口见面。“过两天姐姐过生日,我们今天去给她挑礼物。”彼时年少的明楼的眼梢旁带着一丝掩抑不住的雀跃。阿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半晌,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他仰头问明楼:“可是,我们哪来的钱啊?”明楼好笑地揉揉阿诚的小脑袋,两人在街角站定,明楼附身在阿诚说了几句话,两人瞬时笑成一团。

那是明楼的第一笔奖学金,也是明镜收到的第一副珍珠耳环。

 

阿诚将手放在明楼干燥的掌心上,明楼抬起头看他,眼中有他许久不曾读到的感情。

 

不知是谁唇先碰上谁的,阿诚的舌尖被明楼掠夺性地勾去,明楼睁着眼,一双眼睛恰似稀树草原上的美洲虎,散发着难掩的兽性欲望,吻是炽热的,也是带着痛楚的,似龙卷风般肆虐地扫过整个湿润的口腔,激起身体深处的火热欲望。阿诚感觉自己犹如一条跳出池塘的鱼,他大口张着嘴,胸膛无规律地上下起伏,胸前的两颗红果被粗粝的衬衫磨得发硬发烫。明楼的唇渐渐往下探去,他先用舌尖围着喉结打转,直到那一小块皮肤变得水润亮泽起来。

阿诚只得扬起头,待他看清头顶上方的装潢时,整个人才像如梦初醒般一动不动。“怎么了?”明楼也停下了动作。他克制着骨子里的情欲随着阿诚的目光向四周看去,一时间也是无比尴尬。他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,试着用湿软的舌头打开爱人因僵直而紧闭的牙关,却发现那儿还是紧紧地闭着。

明楼用额头抵着他的:“我们换个地方。”

我们也换个地方:(微博)

还可以换个地方:(袖底)

纵然一灯如豆,但好在有你陪伴,依然得以满室光明。

end


评论(6)
热度(83)

© 说时依旧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