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时依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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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关于枪伤、休克、发炎都不是专业的，看看就好，不要较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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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八章】

     阿诚强撑着支起身子，大脑一阵天旋地转，他忍着喉间的恶心，转头看向被明楼击倒在地的2号——2号头右侧的弹孔还在出血，他的双眼失去了光泽、一片昏暗，直愣愣地看向天花板。阿诚向后退了几步，心中似喜似悲，他默叹了一口气，伸手将2号的双眼合上。为防有变，他再一次举起了枪。

    子弹打进2号的心脏，不偏不倚，他再无睁开双眼的机会。

    阿诚拖着一条腿踱到明楼身边，明楼紧闭着眼，嘴唇泛着白，整张脸失去了血色。阿诚紧握着拳头，低头查看明楼的伤势——2号死前打向明楼的这一枪虽是奔着心脏去的，但由于先前体力消耗过多，又被明楼打中了一枪，所以这一枪实际没有太大力气，再加上明楼有意避让，所以未伤及大部分心脏。

    但到底是一枚子弹，即使子弹并未打进明楼的身体，但他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瞬时休克，并随时可能有死亡的风险。阿诚一手将身上的衣物堵在伤口处，一手在明楼身上搜寻联络设备，他发现了一台手机，以及一把车钥匙。手机的屏幕在此刻亮起，上面是梁仲春发来的短信，大意是王天风已顺利接出，2号的人员怕是马上就要赶来增援，询问明楼这里的情况。言辞躲闪，想必明楼是说了什么不让他上来的话，但还是抵不过担心，故发来这样一条短信确认情况。

    阿诚满手沾着血地打着字：三楼，速来。

    阿诚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，他将身子蜷缩起来，伏在明楼胸膛身旁。眼皮既酸涩又沉重，止不住地想要闭上，他强打着意识不让自己睡着。昏昏沉沉间，他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震，耳边传来梁仲春的声音和脚步声，不过叫什么已经听不清了。

    他放心的合上眼帘，坠入无尽的黑暗中。

  

    阿诚再次睁开眼时，天边已经泛起了一层鱼肚白，连绵的云层迎着磅礴透亮的晨曦，向世间的人们展现着惊人的生命力。他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，只觉得陌生得很：这是一间中西结合的房间，红色的实木橱柜以及茶几显示的主人的传统和大气，墙上挂着的彩色艺术画和针织地毯则平添了一丝活力，从整个布局来看，这更像是一间客房。

    当明楼推门进来时，阿诚再一次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。明楼的气色已不像 上一次见到的那样苍白无色，总算有了些正常的红润光泽。阿诚扯了扯嘴角，试着张嘴说话，却发现喉头沙哑难忍，一股气流梗在喉间，竟很难说出话来。明楼走近了几步，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，阿诚只感觉他的手心温热，与自己冷冰冰的手背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
    温暖总带着安抚的意味，明楼见他不再试着说话，只是圆睁的双眸盯着自己，颇有几分求饶的味道，再加上他尚在病中，湿润的眸子还泛着一丝丝红，倒不像是个能举着枪盛气凌人的成年人，倒像是个孩子。

    一个孩子。

    明楼的眸色深了深，他开口道：“你腿上的伤口引起了高烧与炎症，喉咙沙哑是因为免疫力下降加上体内白细胞数激增，大夫已经开了药，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养。”

    阿诚点点头，有大夫来看病，说明这里是个安全的地方，再看明楼此时的穿着，说明这里的环境让他感觉很放松，不然也不会穿着……睡衣？

    明楼似是知他所想：“这里是我的家，你很安全。”接着又道：“你睡了一整天，期间除了我没有人来过。咖啡厅三楼的资料梁仲春已经和他的人全部带回，现在信息员正在尝试解锁。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出色。”他顿了顿：“所以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伤，其余事情多想无益。”

    阿诚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，脑中不可抑制地又想起在三楼时的画面，于是他小幅度地沉了沉脖子，看向明楼的心口。明楼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身体：“我没事，你的伤口处理进行地很到位，昨天就已经不再流血了。”

    阿诚向他眨了眨眼睛，示意明白了。他心想这个明楼倒也不像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般不近乎人情，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，自打进门起，他的短短几句话中已经将自己夸了两遍了；又想着刚才的一问一答，更觉得与聪明人说话真是一点都不费力——即使他无法开口说话，但明楼可以很清楚地捕捉到他的意思，两人仿佛可以全靠看不见的脑电波对话。

    明楼见他似乎有些倦意，于是道：“你先闭眼休息会儿，一会儿起来吃点东西。”

 

      一口白粥入口，阿诚不免皱眉：并不是粥不够好，而是此时他的嘴里实在是寡淡无味，明楼喂进嘴里的粥又带着烫，让他一时咽不得更吐不得。

     明楼许久不喂人吃东西，平日里一双手虽也是转笔窝枪毫不在话下，可与这些琐事比起来，就略显僵硬了些，他刚才一心观察着阿诚的神色，却忘了留心粥的温度。两人一时无语地看着对方。

     见终于阿诚费力地将那口粥咽了下去，明楼心中竟生出了谢天谢地的感觉。他弯着身子，将一旁小桌上的罐子打开，用小勺舀了几勺晶莹白皙的东西加进粥里面，再用木勺轻轻地搅动粥，那白色的东西随着热度慢慢地融在了粥里。粥当然不是明楼的杰作，明镜早餐偏爱中式，所以阿香熬粥的手艺是一绝，新鲜的白粥本就带着一阵清淡的香气，加上白糖，香气也就更加浓郁。

     阿诚的眸光顿时亮了不少，大米的鲜糯将白糖的甜很好的融合，吃进嘴里并没有那么甜，反而有一丝淡淡的回甘。阿诚脑中隐隐浮出一些琐碎的片段，口中的白糖粥令他生出难言的熟悉的感觉。可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，像是一条用时光揉成的长线，将现实的他与过去相连接。

     他看向眼前的明楼，竟也平添了几分熟悉的感觉。

     就像很多狗血言情剧中的桥段那样，他想问他：我们是不是见过？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