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离人 #第一章#
【第一章】
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否？ ——唐刘禹锡《问刘十九》
夜色茫茫，街道上几乎了无一人，只有似渺渺星空般的万家灯火摇曳着微微橙黄温暖的光，为离乡的游子和那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照亮家的方向。
无论你身处何方，无论你身陷何地，都不要害怕忘记家的方向。就算一路荆棘丛生、泥泞难行；就算一路兜兜转转、异常艰辛，只要沿着心中的那条大道向前走，家就会在前方等你，不离开。
上海的初春还略有些寒意，远处腊梅的枝头上，还压积着沉甸甸的融雪，“啪嗒”融雪融化成雪水，寒风掠过，引得滴滴雪水滴落下来，随即又被夜色吞噬。
静谧小街的拐角处，明诚向四下打量了一下，接着抬起左手对了时间，待确定无误后伸出右手叩门，“咚咚咚”清脆利落的三声。
门内无声。
顿了两秒，明诚又接着敲了四声。届时屋中有人回应：“何人？”
“路过此地，晚来天欲雪，能否讨一杯酒喝？”
“浊酒一壶，不足下肚”
“绿蚁新醅酒足矣”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门内那人把明诚让进屋内
“即是这样，请进吧”
屋内唯一桌两椅，唯一的温暖来源于两椅之间的一个炭盆。屋内外的温差使明诚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动脖子，不过只是一瞬，他又恢复了常态。
“王先生”他向王天风问候。
“坐”王天风颔首示意，领着他走到桌旁，一摆身上长袍一角，坐在一把木椅上。明诚并未立即坐下，而是等王天风落座后才接着坐下，身姿挺拔得似寒冬中的松柏。
王天风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他的动作“你比你大哥懂规矩多了”
明诚抿唇浅笑“王先生说笑了，我所学的规矩都是大哥教的，大哥与我相比，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”
王天风轻呵一声，道“你对你大哥倒是衷心”
明诚拿过碳夹拨了拨炭盆中的炭火，原本暗黑色的碳闪烁着明亮的火光，一阵热意扑面而来。明诚眨眨眼“我十岁到明家，有今天这一番成就都是大哥大姐带给我的，长兄如父，说衷心并不为过”
王天风伸手靠近炭盆烤着手，似不经意般问道“让你付出一切都愿意？”明诚放下碳夹，嘴角噙着丝笑，避开了愿意不愿意，“王先生有什么话不妨明讲”
“那我就开门见山了”王天风一改之前的闲适，眉眼间充斥着严肃。明诚见他如此，也正了正神色“据可靠消息，上海战区内部出现转变者，在不久前已投靠日方”明诚示意他继续讲“据我们在日方的人员提供情报，这个转变者的衔位不低，甚至可以说有一定职权”明诚皱了皱眉。王天风拾起炭盆的茶壶，为明诚添着杯中的茶水，碧绿的茶水映着白瓷青花杯愈发雅致，他呷了一口茶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按理这事跟你大哥讲更合适，可问题就是——”
明诚眼神清冽地望着他
“这个转变者供出了‘毒蛇’这一代号，并有意识的引导日本人排查在新政府的人”明诚眸色一变，紧了紧手中的茶杯。
“说下去”
王天风瞥他一眼“明楼有危险”
明诚的心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一下，他咬了咬牙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思绪“你们有什么应急方案？”王天风罕见地叹了口气“这件事出的太快，我们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，事已至此，我们所能做的是将错就错，改变明楼的嫌疑方向。”
“改变嫌疑方向？你们想怎么做？”明诚的大脑飞速运作。
王天风薄唇轻启“很简单，我们要让日本人误以为明楼有共党嫌疑”
从王天风嘴里听到“共党”这两个字，明诚说不震惊是假的，“啪”的一声，明诚手中的茶杯倾倒在桌上，湿润的茶水沾满了明诚的手掌。明诚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“你这个疯子，这种危险的计划你也想的出来！”
王天风耸耸肩“缓兵之计罢了”
明诚暗暗观察着王天风的脸色，发现他并不像在说谎或试探，意识到王天风是误打误撞了明楼的共党身份，稍稍放下了心。届时王天风开口“所以在这个当口，我们需要一个有一定知名度和影响力的人出现在日本人眼中，好让他们从明楼身上转移注意力，慢慢褪去他的嫌疑”
只是一瞬，明诚很清楚他说的是自己。
明诚沉吟片刻“你们有多少把握？”王天风暗赞他的思维敏捷，抬抬眉“这要看你的表现了”
明诚站起身，窗外一片寂静，他似乎可以听见雪花融水滴落的声音，明诚只觉得自己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“只要你能够保证我大哥的安全，我愿意做这个人”
To Be Continue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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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大家新年快乐，猴年大吉
祝大家平安、顺遂！！！
